学佛笔记

方广锠:玄奘“五种不翻”三题
2024-12-23 10:49

玄奘“五种不翻”三题

方广锠

玄奘法师是我国唐代着名的佛教理论家、翻译家。他对中国佛教、中国文化乃至亚洲文化的贡献是多方面的。鲁迅曾称玄奘这样的优秀人物为中华民族的脊梁。本文拟仅就玄奘提出的“五种不翻”略述己见。

一、“五种不翻”的出处

根据目前所得资料,近代以来,我国最早对玄奘“五种不翻”进行研究的是梁启超。他在《佛典之翻译》一文中指出:“翻译之事,遣词既不易,定名尤最难。全采原音,则几同不译。易以汉语,则内容所含之义,差之毫厘,即谬以千里。折衷两者,最费苦心。”[1]然后举鸠摩罗什、玄奘为例说明之。其中关于玄装的文字如下:

而奘公亦谓:“五种不翻:一、秘密故,如陀罗尼。二、含多义故,如‘薄伽\’。三、此无故,如阎浮树。四、顺古故,如‘阿耨菩提\’。五、生善故,如‘般若\’。(周敦义《翻译名义序》引)”[2]

梁启超称记叙玄奘“五种不翻”的资料出于周敦义《翻译名义序》。周敦义,南宋荆溪人,自号唯心居士。他的这篇序文写于绍兴二十七年丁丑(1157),今天依然保存在大藏经中。现据《大正藏》本录文如下:

唐奘法师论五种不翻:一、秘密故,如陀罗尼。二、含多义故,如“薄伽梵”具六义。三、此无故,如阎净树,中夏实无此木。四、顺古故,如“阿耨菩提”,非不可翻。而摩腾以来常存梵音。五、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慧轻浅。[3]

比较上述两段文字,梁启超引文对周敦义原文有删节,有修订。他保留了周敦义原文的主要内容,删略了说明性文字。原文将“阎浮树”误写为“阎净树”,梁启超作了订正,但未作订正说明。梁启超这种删略原文的引文方法及订正的方法,不符合现代学术规范。但中国处于新旧之交的文人,行文时大抵如此,故不应苛责前贤。

其后五老旧侣的《佛教译经制度考》、罗根泽的《佛经翻译论》都论及玄奘的“五种不翻”,也都称出自周敦义的《翻译名义序》[4]。他们的引文虽有瑕疵,但大体能尊重原文[5],不像梁启超那样任意撮略,这是现代学术规范逐渐普及的结果。

然而,玄奘“五种不翻”其实并非出于周敦义的《翻译名义序》。这个问题,是台湾曹仕邦发现的。他在1979年发表的《中国佛教译经史研究余沈之四》中指出:“举凡治佛教史或研究翻译方法的学人,莫不知唐时玄奘三藏(602~664)提出所谓‘五种不翻\’之说,谓遇到五种情形,对梵文仅译音而不译意。此说一般人均误以为保存于南宋周敦义为释法云(1088~1158)编集的《翻译名义》(大正藏编号2131)一书所撰的序文中。仕邦以前亦有此误解。实则奘公之说,保存于《翻译名义集》卷一的“婆伽婆”条中,周氏不过节引之而已。”[6]

现据《大正藏》本,把《翻译名义集》卷一中法云原文抄录如下:

唐奘法师明五种不翻:一、秘密故不翻,陀罗尼是。二、多含故不翻,如“薄伽梵”含六义故。三、此无故不翻,如阎浮树。四、顺古故不翻,如“阿耨菩提”,实可翻之。但摩腾已来存梵音故。五、生善故不翻,如“般若”尊重,智慧轻浅。令人生敬,是故不翻。[7]

比较法云原文与周敦义引文,可知周敦义的引文,对法云原意虽无改变,但行文却相当随便。这已经不是什么删略,而几近于改写;且将“阎浮树”误写为“阎净树”。但这正是古人引书的风格。我们阅读古书及从事古籍整理,对这种情况,必需予以注意。

自从曹仕邦提出“五种不翻”的正确出处之后,台湾的一些学者注意到这一点,在此后的相关论着中采用了新的说法。如王文颜《佛典汉译之研究》谓:“‘五种不翻\’是玄奘最具体的译经理论,记载于南宋法云《翻译名义》第一卷十种通号第一“婆伽婆”条(周敦义为法云此书写序,亦节引此段)。”[8]遗憾的是大陆的学者几乎无人注意这一点。马祖毅《中国翻译简史》(1984年7月出版)、杨廷福《玄奘论集》(1986年7月出版)、陈扬炯《玄奘评传》(1995年9月出版)、曲军锋:《玄奘法师在翻译事业上的贡献》(1995年12月发表)、马佩主编《玄奘研究》(1997年7月出版)、成梅《以现代翻译理论为观照的玄奘译学贡献新探》(2002年4月发表),论述“五种不翻”时,均称出于周敦义《翻译名义序》;或不提出处,直接引用周敦义《翻译名义序》的引文。[9]

学术所以能够发展,在于它能够积累。因此,尽量吸收前人的研究成果,是学术发展的必要前提。希望佛教研究界的朋友,今后能够更加注意这一问题。

除了南宋法云外,北宋释赞宁在他的《宋高僧传》卷三中也提到“五种不翻”:

逖[10]观道安也,论“五失三不易”;彦琮也,籍其“八备”;明则也,撰《翻经仪式》;玄奘也,立“五种不翻”。此皆类左氏之诸凡,同史家之变例。[11]

赞宁(919~1001)距离玄奘时代约350年。他提到玄装的“五种不翻”,但未解释具体内容,未提及资料来源。法云距离玄奘已将近五百年,介绍了“五种不翻”大致内容,但也没有解释资料来源。我们目前能够得到的关于玄奘“五种不翻”的资料,只有这两条。我感兴趣的是,三、五百年后的赞宁、法云是如何得知玄奘的这一“五种不翻”的?可以推测,这一资料一定记载在某部着作中,而赞宁等人见到过这部着作。那么,这是一部什么着作?它亡佚于何时?这部着作或它的某些断片是否还保存在某处,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二、“五种不翻”的渊源

玄奘的“五种不翻”有它的发展渊源。据笔者所知,最早提出这一问题的是杨廷福。他在所着《玄奘论集》中说:

玄奘在实际翻译中,关于音和义的问题,在广亮法师“五不翻”的基础上,提出了“五不翻”论。[12]

指出玄奘“五种不翻”有其发展渊源,这是杨廷福的贡献。但杨廷福对“广亮法师”及其“五不翻”未作任何介绍。笔者查索各种资料,均未发现“广亮”法师的存在。其后看到曲军锋撰《玄奘法师在翻译事业上的贡献》,称:

广州大亮法师曾立“五不翻”。……(玄奘)法师在自己多年的翻译实践中,又提出“五种不译”的经验总结,比广州大亮提出的“五不翻”更加完备。[13]

曲军锋在注释中指出,关于广州大亮法师立“五不翻”的资料见隋灌顶撰《大般涅槃经玄义》[14]。由此看来,杨廷福所谓“广亮”,可能是“广州大亮”之误。

根据这一线索,笔者查索了《大正藏》。发现原文为灌顶解释《大般涅槃经》经名之“释名”的一部分。为了便于说明问题,在此将“释名”部分的相关文字标点、分段后,移录如下:

释名又五:谓翻、通、无、假、绝。

翻者,四说:谓无、有、亦有亦无、非有非无。

初言“无”者,天竺五处不同。东、南、中三方,奢切小殊;西北两处,大异。如言“摩诃”、“摩醯”,“泥曰”、“泥洹”,此则三方;如言“洹隶盘那”、“般涅槃那”,此则二方。类如此,间楚夏耳。有人以“泥曰”目双卷,“泥洹”目六卷,“涅槃”目大本,是义皆不然。双卷明八十无常,六卷明金刚不毁,岂可以方言简义?《毗婆沙》云“涅槃那”。今经无“那”字,盖译人存略耳。《肇论》以“摩诃涅槃”为彼土正音,古今承用。

其各说者,凡有五家:

一、广州大亮云:一名含众名,译家所以不翻,正在此也。名下之义,可作异释。如言“大”者,莫先为义。一切诸法,莫先于此。又“大”,常也。又“大”是神通之极号,常乐之都名。故不可翻也。

二云:名字是色、声之法,不可一名累书众名,一义叠说众义,所以不可翻也。

三云:名是义上之名,义是名下之义。名既是一,义岂可多?但一名而多训。例如此间息字,或训“子息”、或训“长息”、或训“止住之息”、或训“暂时消息”、或训“报示消息”。若据一失诸,故不可翻。

四云:一名多义,如“先陀婆”,一名四实。关涉处多,不可翻也。

五云:“秖先陀婆”一语,随时各用。智臣善解,契会王心。涅槃亦尔。初出言“涅槃”,涅槃即生也。将逝言“涅槃”,涅槃即灭也。但此无密语翻彼密义,故言无翻也。[15]

《大般涅槃经玄义》卷一此段文字解释《大般涅槃经》经名,故曰“释名”。灌顶认为“释名”应从翻、通、无、假、绝等五个角度进行。其中“翻”,即“翻译”,又包括无、有、亦有亦无、非有非无等四个方面。这里所谓“无”,就是说“摩诃涅槃”这个词在汉文中没有可以对应的词汇,无法翻译,也就是主张“不翻”,采用音译;所谓“有”,就是认为汉文中有可以对应的词汇,可以翻译,亦即主张翻译为汉文;“亦有亦无”即“亦可翻亦不可翻”;“非有非无”即“非可翻非不可翻”。而“五不翻”是灌顶论述“无”,亦即“不翻”时谈及的。

按照灌顶的说法,东印度、南印度、中印度的方言虽有不同,差别不大;而西印度、北印度则差别较大。此前人们习惯用用“泥曰”称呼两卷本《涅槃经》(指竺法护译本),用“泥洹”称呼六卷本《涅槃经》(指法显译本),用“涅槃”称呼四十卷本《涅槃经》(指昙无谶译本)。但主张“不翻”的人认为,“泥曰”、“泥洹”、“涅槃”等反映的是印度各地方言的差别,而两卷本、六卷本、四十卷本《涅槃经》的主题各有侧重,不能仅用方言词来区别之。下面灌顶说,主张“不翻”的人们,又可以分为五家,并逐一加以介绍。其中第一家是“广州大亮”,其余四家,只介绍观点,没有介绍代表人物。

也就是说,按照灌顶《大般涅槃经玄义》的记载,南北朝、隋初有五家主张对“摩诃涅槃”一词采用音译,广州大亮只是其中一家。因此,说广州大亮立“五不翻”,恐怕是误读灌顶《大般涅槃经玄义》的结果。

或许有人会这样提出问题:灌顶上文中“二云”、“三云”等等,引述的都是大亮的观点。因为五条观点都是大亮提出的,所以仅在第一条揭示大亮的名字,此后省略。也就是说,大亮确有“五不翻”之论。

上述说法不能成立。

首先,佛典注疏中所谓“家”,必定指不同的人物或流派,不可能指同一个人的几条不同的理由。灌顶在下文介绍“有”,亦即主张应意译为汉文的人们的观点时,称共有十家,并一一提出他们的名字,如竺道生、庄严大斌、白马爱等等。与注疏中“家”的用例一致。所以,前此之“五家”,必然是五个人。我们不能因为灌顶省略了其余四家的名字,而把其余四家的观点都归在广州大亮的名下。

其次,考察上述五家之言,虽然叙述角度不同,所论大抵为由于一词多义,故无法翻译。这些言说,本出于众口。灌顶博闻广搜,汇聚在一起,罗列为诸家观点,亦即不同人物的言论。灌顶这样做,自然无可厚非。如果这些话是广州大亮一人的言辞,则灌顶的罗列等于同义反复,也就不能成立。

推翻广州大亮立“五不翻”说的同时,应该强调指出,对于梵文名词汉译的问题,玄奘之前,的确已经有过热烈的讨论。这些讨论,对玄奘“五种不翻”的提出,想必产生过积极的启发作用。从这个角度讲,玄奘的“五种不翻”,并非孤明自发,而是有它的渊源所自。《大般涅槃经玄义》卷一提到的仅相当于玄奘“五种不翻”中的“多含故不翻”。玄奘的另外四条不翻,前此其实也有讨论,比如《弘明集》中颇多相关记载。有关玄奘“五种不翻”的发展渊源,还可以进一步研究、发掘。

三、“五种不翻”的评价

我国的佛典翻译,从两汉之际,到近现代,绵延两千年。翻译理论也不断发展。前此,学者们论及玄奘翻译业绩时,无不交口称赞。但对于他的翻译理论,则论述较少。这主要是由于载述玄奘翻译理论的资料实在太少,至今我们能够见到的较为系统的资料,也就是由三、五百年以后人记录的这个“五种不翻”。那么,玄奘的“五种不翻”,在我国佛典翻译史上究竟占据怎样的地位呢?

学者们对“五种不翻”的态度,大抵可以分为如下几类:

第一类学者可以梁启超为代表。梁启超论述中国佛典翻译史时,盛赞道安,谓“翻译文体之创设,安公最有功焉”。对于鸠摩罗什,仅赞其为翻译天才,但对他的翻译理论,未涉一词。对彦琮的“八备”,称“此不惟商榷译例,而兼及译才译德,可谓名论矣”。而对玄奘的“五种不翻”,则列入遣词、定名之列,仅称之为“忠实审慎,其所定程式,可供今日之参考者,固不少也”。[16]其厚彼薄此,态度鲜明。五老旧侣称“五种不翻”是玄奘为“翻语”设立的“法则”[17]。评价与梁启超大体相当,都认为这只是遣词、定名时所用的一种规范。遣词、定名固然是翻译过程中的重要工作,但毕竟没有关系全局。因此,在梁启超等学者看来,“五种不翻”只是一种技术性规范,在整个翻译理论中,地位并不很高。

第二类可以王文颜为代表。王文颜称“‘五种不翻\’是玄奘最具体的译经理论。……内容全属‘音译\’佛教名相问题。”。王文颜认为,“玄奘久游印度,对于印度境内的各种语言,了解十分深入。……既然他有如此优秀的梵文造诣,再加上精通汉文的有利条件,所以他的音译的名相,自然较前人准确。在《大唐西域记》及他所重译的经典之中,我们随处都可发现他订正旧译的例证,而‘五种不翻\’就是他处理音译的准则。”王文颜对“五种不翻”一一加以研究,最后的结论是:“‘五种不翻,才是玄奘译经理论的重心,这方面的成就也最为可观。”[18]亦即将“五种不翻”当作玄奘翻译理论的重心,并围绕“五种不翻”来研究与评价玄奘的翻译工作。笔者以为,王氏上述观点,似褒实贬,不是一种公平的评价。

第三类学者的观点,可以归纳为总结经验,以为镜鉴。如罗根泽认为玄奘的“五种不翻”“只是消极的办法。然事实不能翻译者,也只有采用译音一途。必牵意强译,便流于非愚即妄了”[19]。曹仕邦不同意罗氏的观点,认为“除了‘薄伽梵含六义\’一条或引起误解外,其他各条都甚切合于今日的翻译原则”[20]。无独有偶,成梅也认为一些外来词之所以能够成为现代汉语的常用词汇,依据的正是玄奘的“五种不翻”,亦即音译原则。[21]

此外,更多的学者在论着中客观介绍“五种不翻”后,大抵冠于一些空泛的赞词,诸如翻译原则(马祖毅、陈扬炯)、译经楷式(杨廷福)、不变定则(马佩),实际并没有进行深入的分析。其中有的学者,如曲军锋提出“五不译的用意在于使译文充分体现和保持梵本佛典的中心要义”,观点固新,但缺乏充分的论证。

本文不拟对玄奘的“五种不翻”作翻译史或翻译理论的全面研究,只希望通过上述研究史的梳理,引起研究者对这一问题目前之研究现状的注意。明白至今为止,即使玄奘这样一个在历史上数一数二的重要佛教翻译家,我们对他遗留下来的唯一的翻译理论的研究,还处在非常肤浅的地步。

方广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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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梁启超:《佛典之翻译》,载《中国佛教研究史》,三联书店上海分店,1988年2月,第251~252页。

[2] 梁启超:《佛典之翻译》,载《中国佛教研究史》,三联书店上海分店,1988年2月,第252页。

[3] 《大正藏》第54卷第1055页上栏。

[4] 五老旧侣:《佛教译经制度考》、罗根泽:《佛经翻译论》,收于张曼涛主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38册《佛典翻译史论》,大乘文化出版社,1981年7月第二版。

[5] 两人都对原文的“阎净树”作了订正。五老旧侣订正为“阎浮树”,未作订正说明。罗根泽误订为“图浮树”,亦未作订正说明。参见《佛典翻译史论》,大乘文化出版社,1981年7月第二版,第181~182页、第377页。

[6] 曹仕邦:《中国佛教译经史研究余沈之四》,原载《书目季刊》十二卷四期,1979年。收入《中国佛教译经史论集》,东初出版社,1990年6月,第187页。

[7] 《大正藏》第54卷第1057页下栏。

[8] 王文颜:《佛典汉译之研究》,天华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84年12月,第263页。

[9] 马祖毅:《中国翻译简史》,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4年7月,第58~59页。

杨廷福:《玄奘论集》,齐鲁书社,1986年7月,第95页。

陈扬炯:《玄奘评传》,京华出版社,1995年9月,第211~212页。

曲军锋:《玄奘法师在翻译事业上的贡献》,载《玄奘研究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16~117页。

马佩主编:《玄奘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7月,第117页。

成梅:《以现代翻译理论为观照的玄奘译学贡献新探》,载《玄奘精神与西部文化》,三秦出版社,2002年4月,第96~96页。

[10] “逖”,原文如此。疑为“迭”之误。

[11] 《大正藏》第50卷第723页中栏。

[12] 杨廷福:《玄奘论集》,齐鲁书社,1986年7月,第95页。

[13] 曲军锋:《玄奘法师在翻译事业上的贡献》,载《玄奘研究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16页。

[14] 广州大亮,生平不详。又见吉藏《大乘玄论》卷一、《大品经游意》。应为南北朝晚期僧人。

[15] 《大正藏》第38卷第1页下栏。

[16] 梁启超:《佛典之翻译》,载《中国佛教研究史》,三联书店上海分店,1988年2月,第250~252页。

[17] 五老旧侣:《佛教译经制度考》,收于张曼涛主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38册《佛典翻译史论》,大乘文化出版社,1981年7月第二版,第181页。

[18]王文颜:《佛典汉译之研究》,天华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84年12月,第263~270页。

[19] 罗根泽:《佛经翻译论》,收于张曼涛主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38册《佛典翻译史论》,大乘文化出版社,1981年7月第二版,第377页。

[20]曹仕邦:《中国佛教译经史研究余沈之四》,原载《书目季刊》十二卷四期,1979年。收入《中国佛教译经史论集》,东初出版社,1990年6月,第190页。

[21] 成梅:《以现代翻译理论为观照的玄奘译学贡献新探》,载《玄奘精神与西部文化》,三秦出版社,2002年4月,第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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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经,即刻在石头上的经典。刻石记文,这在我国有着古老的传统。现传世且年代最早的石刻文献,是周宣王(前823-782年)时代工石鼓文。其后,刻石被作为一种传世久远的记事方法而得到广泛应用。东汉灵帝熹平四

方广锠:玄奘“五种不翻”三题

玄奘“五种不翻”三题方广锠玄奘法师是我国唐代着名的佛教理论家、翻译家。他对中国佛教、中国文化乃至亚洲文化的贡献是多方面的。鲁迅曾称玄奘这样的优秀人物为中华民族的脊梁。本文拟仅就玄奘提出的“五种不翻”略

方广锠:于初传期佛教的几个问题

于初传期佛教的几个问题方广錩印度佛教传入中国,经过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矛盾斗争、融摄协调,相互影响,相互适应,已经深深扎根于中国人思维的深层,被包容、改造成中国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成为地地道道的中国佛

方广锠:《祖堂集》中的“西来意”

《祖堂集》中的“西来意”方广锠《世界宗教研究》2007年第1期《祖堂集》是我国现知最早的禅宗语录集,“西来意”是禅宗的第一等公案。本文拟欣赏《祖堂集》中的“西来意”,尝试探究其深言微义。一、最早出处从

方广锠:我与佛教

《佛教文化》主编何云先生打来电话,说今年是文革后首次招收研究生的二十周年,作为第一届的佛教研究生,让我写一点感想。一时浮想联翩。说起我的学佛经历,真是一连串阴差阳错的过程。我是所谓老三届的高中生,文化

方广锠:读《周叔迦佛学论著全集》

读《周叔迦佛学论著全集》方广锠中华书局最近出版了《周叔迦佛学论著全集》,全七册,叔迦先生一生撰写的主要佛教论着基本上均已收入。书前有方立天、程恭让序言各一篇。程恭让序认为,本书的出版,“可以说是当代中

方广锠:怎样读佛经—佛教研究经验谈之一

怎样读佛经—佛教研究经验谈之一方广锠初学者常把阅读佛典视为畏途,说:明明那些字都能认识,可是串到一起以后,就不知道它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好象看天书一样。其实,绝大部分佛典所表达的思想并不那么深奥,不是人

观辉居士:第二十卷 第五十七章 五阴根源 五种妄想

楞严经白话解 第二十卷 第五十七章 五阴根源 五种妄想内容提要:坚固妄想是色阴的根源,虚明妄想是受阴的根源,融通妄想是想阴的根源,幽隐妄想是行阴的根源,颠倒细微精想就是识阴的根源。色与空是色阴的边际,

杨维中:玄奘大师的弥勒信仰及其影响

对于唯识宗来说,弥勒信仰有特殊的意义,因为传说中瑜伽行派的经典是无著菩萨从兜率天听弥勒菩萨讲说而来。在唐代,玄奘、窥基积极弘扬兜率上生信仰,因此弥勒信仰成为法相唯识宗的传统。本文在学者现有研究成果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