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缘起2024-10-07 07:42
佛教徒不仅把生死轮回看成是一种理论,而且视其为可以被证明的真实。虽然无上佛果可以在今生即可获证,轮回仍是构成佛教的中心主题。在此轮回学说的基础之上,建立了菩萨思想,以及有关自由获证无上圆满佛果的理论。
据有关资料记载,再生被看成是灵魂的复生或神灵的转世。这种信仰已被毕达哥拉斯和帕拉图这样的哲学家,谢利、丁尼生、沃兹沃斯这样的诗人以及众多的东西方国家的普通人接受。
佛教的轮回学说应该同其它宗教的灵魂复生或神灵转世等区分开来,因为佛教否定了一个由上帝创造,或从大梵和神我(Para-matma)中分化出来,流转不变的灵魂。
缘起轮回即是业力轮回。过去业造就现在生,而现世业加上过去业,共同缘生未来生。现在是过去的继承,它又反过来成为未来的起因。
现在世的真实性已不用再作证明,因为它本身就已经很明显。过去世的真实性是以记忆和传记为基础。未来世的真实性则依据预见和推理。
如果我们苦苦思索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生命,那么,我们就会面对一个问题--生命的最初起源是什么?
有一宗教,试想解决这个问题,假设出第一因,或宇宙之力,或万能者。另一宗教则否定了第一因,因为一般经验表明,因在不断地转换成果,而果又变成因。在因果相续之中,第一因是无法想象的。根据第一种说法,生命有起始;根据第二种说法,生命无起始。在有些人看来,第一因的设想正如圆形三角一样荒谬可笑。
有人也许会争辩道,生命在无限的过去肯定有一初始,创造者就是它的起始或第一因。
若如此,则没有理由不承认此假设的创世者不是条件而创造的。
对于被声称的第一因,人们持有的观点大相径庭。神我、大梵、婆湿努、耶和华、上帝、万能者、阿拉、至上者、天父、创世者、天律、最初推动者、无因之因、神体、神通、大我,以及般拉达那这些深具含义的名词被一些宗教导师和哲学家用来读解此第一因。
印度教把生命之初追溯到神秘的梵我,由此梵我而生小我或灵魂。而此小我在生生世世中沉沦,直到最后又与梵我重新融合。也许有人会提问,此被融合的小我是否有可能再次流转。基督教承认最初之因的可能性,把一切归结于万能上帝的旨意。
正如叔本华所说:任何认为自己是从无而生的人,必须想到他将会再次不存在。在他存在之前永恒就已经过去了,然后,第二永恒又开始了,由此他将永远不得停止。这是一种魔鬼的学说。
另外,如果说出生是最初的开始,死亡就一定是最终的结束,那么人是从虚无而生的设想必然会导致死亡是绝对的终结这一假设。
根据神学原则,斯潘塞--路易斯辩论说,在创世时,人被武断地创造,毫无自己的意愿,从肉体构成之初直到呼吸停止,他或被恩赐,或不幸,或高尚,或邪恶,无论他自己怎样愿望、希求、理想、努力和虔诚地祈祷。这是一种神学宿命论。
每一个人皆为罪人,都带有阿旦的根本大罪。这一学说是对正义、仁慈、慈爱和全能上帝公正的挑战。
赫克斯利说:如果我们假设有人设计好了使此神奇的宇宙运动,那么,我就非常清楚,无论以何种清晰的语言意识,这个人定是慈善和公正的,而绝不会是歹毒和邪恶的。
根据爱因斯坦,如果说这一有情是全能的,那么,每一事物的发生,包括所有人类的活动,一切人类的思想,人类的全部感受和追求都是他的杰作。在此万能者面前,又怎么能说人们应对自己行为和思想负责呢?
在执行惩罚和恩赐时,他将在一定程度上对自己作一个裁决,这又怎么能同他善良和正直的属性相提并论呢?
根据查尔斯布拉德利:罪恶的存在是有神论者可怕难越的障碍。痛苦、苦难、犯罪、贫穷与永恒的善美之说相遇,并以无可辩解的说服力对其尽善尽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启提出了挑战。
在评论人类痛苦和上帝时,霍尔敦教授写道:人性的完善需要痛苦,或者说上帝不是万能的。但有些人所受痛苦甚少,受到其祖先的荫庇,得到良好的教育,品德优良。这一事实否定了第一种理论。对第二种理论的反对则是,只有把整个宇宙联系起来,才能假设一个神,以此来填补心智上的空间,创世者才能创造他想创造的一切。
一位古代老诗人,坦尼森勋爵在《绝望》一书中,大胆地抨击了上帝。因为在《以艾塞书》第四十五页第七章这样写道:我缔造和平,也建立地狱。
为什么,我要朝礼为我们尽力服务的博爱者,
远胜于此,无限残忍地创立了永久的地狱。
创造了我们,预知了我们,判决了我们,唯自己的意志而欲为。
但它比再也听不见我们呻吟,无情死去的母亲要好。
古代一位教条主义的作家权威性地宣布上帝以其自己为基础创造了人类。但是一些现代思想家却说,恰恰相反,人以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上帝。随着文明的发展,人们对上帝的概念越来越完美。当前有一种以人格化上帝代替非人格化上帝的趋势。
伏特爱尔说上帝是人类最为高贵的创造。
但是,这样一种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完善的有情,无论在宇宙之内或宇宙之外,都是难以想象的。
现代科学试图以其有限的系统知识来解决这个问题。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我们是父母的精卵细胞的直接产物。但是科学却没有对人的心理发展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而人的精神远远要比其肉体机器更为重要。科学家一方面主张生命来源于生命,而在另一方面坚持意识和生命是由无生命之物演变而来。
现在,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我们绝对是父母所生。这样,我们父母的生命一定在我们的生命之先。因此,每一生命总是跟随着另一生命,直追回到第一胶状物或胶粒为止。但是对这第一胶状物或胶粒来说,即使是科学家也是一无所知。
对于生命之始源,佛教的态度又是怎样?
首先应该提出的是,佛陀没有想要解决所有困绕人类的伦理和哲学问题。他也没有大谈对启迪和觉悟无有益处的玄学理论。他没有要求他的信徒们盲目地信仰第一因。他主要关心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特殊问题,即苦和苦灭。其它无足轻重的小问题完全被搁置一边。
有一次,琶童子比丘不愿过梵行生活,不想一步一步地进取解脱,来到佛前,急燥不安地要求佛陀立刻对一些玄学问题作出回答。他危言耸听地说,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他就要还俗。
世尊,他说,世界为永恒或非永恒,有限或非有限,佛陀没有阐述这些理论。仁者把这些放置一边而加以拒绝。如果仁者为我讲述这些问题,我将在他的教团里修习梵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将抛弃戒律还俗。
如果说仁者知道世界是永恒的,愿仁者对我说世界是永恒的;如果仁者知道世界是非永恒的,愿仁者对我说世界是非永恒的。当然,没有实智,不明此理之人,就应该说:我对此无法如实明白。?
佛陀心平气和地问此犯有错误的比丘,他以梵行为生是否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不是,世尊。比丘回答说。
然后,佛陀告诫他不要为此有碍于道德提高的无聊猜想白白地浪费时问和精力,并且说:琶童子,如果有人要说,除非仁者为我阐述这些问题,我将不再在仁者的座前修习梵行。在圆满觉者解决这些问题之前,他早就不在了。
正如一个人被沾满剧毒的利箭射中后,他的亲朋好友为他找来一个外科医生为他治疗,但他却说,我将不让把此箭拔出来,除非我弄明白了是谁射伤了我,射中我的是一支什么利箭等。那么,在他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些之前,他将会死去。
同样地,无论谁说:除非仁者为我解决世界是永恒的或非永恒的,是有限还是非有限,是否有梵行可修等问题,我将不再以梵行为生。在圆满觉者还没解释这些问题之前,那个人早已死去了。
如果相信世界永恒,可有梵行好修?若永恒,则无梵行可修。如果相信世界非永恒,可有梵行好修?若非永恒,亦无梵行可修。但是无论相信世界永恒或非永恒,生命本身总有生老病死。我将此法教授人间。
琶童子,我并没有揭示世界是永恒或非永恒,有限或非有限。我为什么没有说明这些呢?因为这些问题一无是处,与梵行的根本无关,不导引厌离、无欲、寂灭、宁静、如实智、觉悟和涅■。所以我未对此加以阐述。
根据佛教,我们是由我们的行为所生。父母只不过给我们提供了一外部物质躯体。因此生生有前生。怀胎之时,业力产生了最初意识,从而使胚胎具有活动能量。正是这种在过去世产生的无形业力创造了心智现象,使已经存在的物理现象产生了生命现象,从而完成了构造人类有情的三要素。
在谈到有情众生怀胎时,佛陀说:
无论哪里具备了此三种因缘的和合,都会种下生命种子。如果父母同居,但不是母亲的排卵期,没有再生有情(gandhabba)的参与,则无生命之种的生起。如果父母同居,又为母亲的排卵期,又有再生有情的参与,由此三种因缘的和合,则生命之种即时种下。
在这里,gandhabba(=gantabba)不是一种主控怀胎过程的天神,而是一准备在此母胎中怀孕的适当有情。这一专有名词只用在这一特殊情况下,不可错误地把它当成一种永恒的灵魂。
一有情出生于此,必有一有情死亡于彼。一有情的出世,严格来说,五蕴的生起,或现世精神物质现象的生起,同此有情在前一世的死亡相呼应。从传统习惯上说,太阳从一地升起意味着太阳从另一地降落。如果把生命看成是一种波浪而非直线,则能更好地理解此不可思议之说。生与死只不过是同一过程中的两个不同的阶段。先有生而后有死,反过来讲,先有死而后有生。与每一个人的生命之流相结合,生死不停地继续下去。由此构造了佛法上所讲的娑婆世界(samsara)--往复轮回。
生命之初是什么?
佛陀明确地说:此娑婆世界没有可意念之始初。有情众生被无明所碍,被贪欲所缚,往复沉沦,其起始不为所知。
娑婆--samsara,其本意为反复徘徊。《殊胜论》言:此娑婆世界被解释为五蕴,以及根尘无间持续。
只要生命以无明和贪欲等染污之水为食,此生命之流无有止期。当这两种源泉被彻底断除,正如佛陀和阿罗汉一样,生命之流才停止迁流,轮回终结。而此生命之流的最初之始无法肯定。同样的当此生命中没有无明和贪欲,则此生命阶段无法被了知。
必须明白的是,佛陀在此提到的仅仅是有情众生生命之流的开始。对宇宙形成和演变的猜想就是科学家们的事了。